超級稻的“另一面”是什么？

日前，隆平高科的超級稻種“兩優(yōu)0293”在安徽出現(xiàn)大面積絕收，受災農民質疑企業(yè)虛假宣傳，隱瞞品種缺陷。安徽監(jiān)管部門已對該稻種下達“逐客令”。據(jù)了解，盡管袁隆平團隊已將試驗田中水稻畝產提升至1000公斤以上，但中國實際水稻平均畝產僅為447.8公斤。

眼下而言，國內糧食安全舉足輕重，而前段時間瘋狂的“日本大米”同樣令人反省。安徽萬畝超級稻減產絕收的新聞，使得隆平高科的超級稻備受質疑。作為靠天吃飯的弱質農業(yè)，將絕產現(xiàn)實歸因于“自然災害”，好像也不算無稽之談。不過，稻瘟病事件發(fā)生以后，安徽省農業(yè)委員會下屬的種子管理總站向超級稻明星品種下“逐客令”：多次向國家農業(yè)部上書，要求重新審定超級稻“兩優(yōu)0293”的種植區(qū)域，希望“不再包含我省”。這樣的姿態(tài)，恐怕不能僅僅看做是“小脾氣”而已。道理很簡單，稻種好不好，農戶最知曉。

歷史上看，溫飽曾是中國的頭等大事，發(fā)展超級稻解決國人吃飯問題，自然是無需原罪的事。不過，即便從基本的辯證法來看，超級稻好之又好、妙之又妙的“另一面”，一定也有著與之匹配的缺憾與短板。比如這個惹事的“兩優(yōu)0293”：2006年經(jīng)國家審定為國審稻（編號：2006405），公告稱“該品種熟期適中，產量高，中感白葉枯病，高感稻瘟病，米質一般”。在抗性一欄中，其稻瘟病抗性為5.6級，最高9級（級別越高，抗病能力越差，9級已為最高級別），抗性頻率80%，適宜在稻瘟病輕發(fā)區(qū)作一季中稻種植。這樣的表述，與鋪天蓋地推廣的現(xiàn)實，似乎并不完美匹配。再從產量上來看，盡管相關科研團隊已將試驗田中超級稻畝產量，從800公斤攀升到1000公斤以上，但中國水稻實際畝產卻遠遠達不到這個水平。依據(jù)2014年國家統(tǒng)計局發(fā)布的《中國統(tǒng)計年鑒》計算，2013年，中國實際水稻平均畝產量僅為447.8公斤。也許，有無虛假宣傳、有無隱瞞缺陷，這是法律去傷腦筋的事情；而告知農民種植風險、保障農戶基本權益，這是種業(yè)公司及農業(yè)部門的基本責任。

回頭來看，作為經(jīng)濟活動的農業(yè)種植，也逃不出投入產出比的考量。有兩點是肯定的：一則，畝產記錄是多少，相當于手機的“理論待機時間”，實際意義并不太大，因為理論環(huán)境和實踐條件，往往存在較大落差；二則，農作物產量固然重要，但“只管產量有多少、不管稻米好不好”的傾向，似乎也應該及早糾偏。不然，耕作成本、農藥成本等這算下來，農民還是賺不了多少錢。廣東海洋大學專家馮榮坤早在2006年就質疑超級稻，“倘若不抗稻瘟病，則不能算真正的超高產品種”。因為，就算高產幾年，一旦遭遇絕產，“優(yōu)勢”立馬被拉平。

高產重要，優(yōu)質也不可少。不然，不僅種植的農戶要吃苦，高端消費者也會苦于“無米可挑”。當然，有關超級稻的傳聞或真相，在享受了無數(shù)掌聲與鮮花之后，總該有一次誠實的“水落石出”的表演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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